中元堂主

齐得咙咚锵巴扎黑!

【张海洋/刘丧】《禁忌》(一)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接到张海琪电话的时候,正费力地把行李箱搬到六楼宿舍门前,他长舒一口气,用手背抹掉眼睛上的汗珠,这才歪了歪脑袋,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。

       “老不死的我跟你说,有个小子跟我表白了,搞了一大束玫瑰花,中间还有个钻戒,真是开了眼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你呢,喜欢他吗?”张海洋反手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钥匙,只能把双肩包摘下来找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喜欢他??”张海琪不可思议的尖叫一声,“他可是我儿……呸!我不跟你说了!挂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啧,竟然在侧包里,张海洋在心底叹了口气,刚把钥匙插进去门就从里面推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的天哪!亲爱的张!您吃了吗?!”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天津腔儿。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,挂上电话把行李箱拖进房间,这才意识到那家伙口音是怎么回事,无奈地揉了揉额头,真让人头大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唯一的室友是个美籍日裔,名叫川天郎,第一次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张海洋愣了半天,脑内稀里哗啦地闪过逢年过节大中华人民喜气洋洋玩的贵族礼花——窜天猴!

        至于窜天狼…一听就很厉害!

        能在美国军校碰到亚裔本身就很不容易,两人又是室友,所以张海洋对他还算是不错。上学期川天郎忽然迷上了中国文化,天天拉着他学中文,直到学期末,眼看着张海洋收拾行李准备回国,川天郎终于表达了他的不舍。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皱着眉头想了好大会儿,拿过钢笔认认真真写了三个大字,然后一本正经开口道:“这个神秘组织里都是很厉害的中文老师,你跟着他们练习,下学期就能用中文和我交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川天郎小心翼翼接过那张带着菜叶油渍的破纸,崇敬地看了半天,运用部首查字法查出拼音及含义,然后铿锵有力地读了出来:“德——云——社!”

        得!还真学成了!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走出房间的时候,就看见川天郎正坐在客厅抱着枕头看剧,手里抓着胶带一圈圈往枕头上缠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“缠枕头啊!您不会忘了吧?今儿晚上可是有迎新大趴!”

        所谓迎新大趴,其实就是枕头大战,学校的迎新传统,反正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,这种玩法简单粗暴还热闹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跟您说,”川天郎神秘的挑了挑眉毛,“今年可能得玩儿个大的,我看见四楼那帮人往枕头里塞砖块儿了,搞不好能出人命!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皱了眉,他对这些游戏向来没什么兴趣,但亚裔学生向来都是暴力的受害者,他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爽。

       “哎?这个潘金莲和西门庆是个嘛关系?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一愣,转头才发现电视上播的是水浒传,潘金莲娇羞一笑春满乾坤。

       “哎呀!真漂亮哎!”川天郎兴奋得直拍大腿,“俩人可真配,这得是国民CP吧?” 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: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你说,是七仙女和董永更感人,还是潘金莲和西门庆更感人?在你们中国哪对儿更有名儿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绝望地闭了闭眼,甩下一句“他们不一样”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   “别走啊!你吃过狗不理包子嘛?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天津腔儿,绝了!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当张海洋躺在床上的时候,总觉得脑仁疼,生怕川天郎推门进来给他神采飞扬地报段儿菜名。

        也算是迷迷糊糊睡过去了,做梦做得乱七八糟,先是发小张海琪叽叽喳喳的声音,然后是川天郎穿着长袍马褂站在台上,和身边的岳云鹏颇有夫妻相,再然后…再然后是九十年前的古墓深处,父亲狠狠地摔在祭台上,周围密密麻麻的人面鸟疯狂尖叫着,发出兴奋的呼号,他一动不动没了呼吸,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祭台下年少的张海洋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不!不……不可以!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猛得睁开眼,额头上满是汗珠,窗外一片漆黑,已经是晚上了,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热闹的声响,他坐起身,抱着头蜷缩在黑暗中,不知道过了多久,才慢悠悠换上衣服。

        的确,外面很热闹,应该去看看。

        临出门的时候他还顺手拿了个急救包,川天郎那个蠢货,大概忘了自己长了张亚洲脸,说不定会被人一砖头抡成毛血旺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当他走到操场看见漫天飞舞的羽毛的时候,又觉得自己真是闲得蛋疼,不少人脸上带着血,西南角好像已经打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吵了,太吵了,就好像…就好像祭台周围人面鸟尖锐的呼号,仿佛能看到侧躺在祭台上的死人血红的眼珠,让人恶心,头疼。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吐了,几个想拿枕头抽他的鬼佬差点被吐一身,骂骂咧咧的走开。张海洋抑制不住地笑起来,越想越觉得好笑,弯着腰傻乐了半天才摇摇晃晃往回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前方有个人蹲在地上捂着额头,手上全是血,好像挺痛苦地垂着脑袋。

        妈妈你看,毛血旺!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也不知道为什么,就是想笑,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太傻太搞笑了,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坏了我停不下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那人好像是听到了笑声,抬头瞄了他一眼,然后又垂下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清秀白净的脸,是亚洲人吧?是…华裔吧?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愣了愣,这可真是稀奇,毕竟自己是同届唯一一个华裔。

       “喂!”张海洋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人又微微抬了抬脑袋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啧!完了,砸傻了!

        张海洋痛心疾首地向祖国同胞走去,内心一片苦涩,直到距那小子两步之遥,第六感才终于炸开了花,张海洋心底一沉,却已经来不及躲闪。

        眼睁睁看着那小子瞬间飞了起来,脚底板倏地放大在眼前,然后“砰”的一声,张海洋直挺挺地倒飞出去。 

        栽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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